在瞰青别墅里,栀子告诉我们那些楼梯的扶手都是当初别墅最初建起来时的原装,正经的红木。包括大门也都是红木。我只知道红木名贵耐用,其他也就不了解了。况且那么门啊,扶手啊,都涂着厚厚的暗红色的油漆,实在看不出什么名堂来。
震撼住我们的是露台的地砖。看起来就仿佛上世纪80年代时兴的花色地砖。其实这些地砖,也是别墅的原装,就是说,从1928年起,这些地砖就铺在这了。1928年?现如今,1928年出生的人,还有几个呢?但是这砖还是完好无损地铺在这里。我低头细细看了看,并无什么大的破损,只是光滑的釉面上出现了细密的裂纹,那纹路却有几分汝窑瓷器的冰裂纹情趣,细密无规则。
在宫保第还是哪里,我跟栀子随意闲走。她指了指附近一处旧宅,说她就出生在那宅子里,在这附近长大。因为附近有小学,她的奶奶总会拎着一只保温瓶,在小学生放学的时候,在那个丁字路口卖冰棒。每次卖完冰棒回家,她们都要急吼吼地问奶奶有没有剩下的冰棒,运气好的时候,会有残缺不全无法卖出的冰棒,奶奶会赶忙拿出来给她们吃。即便冰棒全部卖光,保温瓶里总会有一些冰棒融化后的甜水,那甜水倒进碗里,也是一种美味。
栀子说的动情,我听的动容。
这才是真实的鼓浪屿,有烟火气息,闲适,平淡,清平,但总是带着淡淡的温情。
这样的鼓浪屿,行走其中,不经意间就会听到不知哪家传出的叮咚琴声,像是要印证这琴岛的称谓一般。
据说,现在越来越多鼓浪屿原住民在逃离鼓浪屿。因为鼓浪屿越来越不适合居住了。
但看看龙头路上密密麻麻的人头,就令人毛骨悚然,更不必说那些一夜之间冒出来的无数烧烤的摊子,鼓浪屿骤然被变成了一个庞大嘈杂的大夜市。
那些四处潮水般涌来的游客,匆匆上岛,跟着各色货真价实的野导四处野游一番,听着郑小英是郑成功后代的解说,戴一顶新买的草帽,插一朵鸡蛋花,至多再爬上日光岩,逛圈菽庄花园,就算游完了鼓浪屿。
这是鼓浪屿之耻,但,又是什么造就了这鼓浪屿之耻呢?
急功近利地过度消耗着鼓浪屿。
这个178平方公里的小岛,如果它会哭泣,一定会哀哀悲泣到泣血。
我不知道,会不会有一天鼓浪屿也会沦落到乌镇一样,人们像看猴子一样窥视着原住民的,一举一动都是游客的看点。那真真就太可怕了。
一路走来,我当真没有听到中随处可闻的琴声。
举世闻名的鼓浪屿,你当真面临没落了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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