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来,有朋友见我常常忙于整式分式、数列与方程、点线面体、旋转与平移……便邀我出去换换脑子、放飞心情。“终日昏昏醉梦间……偷得浮生半日闲。”是日,艳阳高照,行路葱茏,路旁片片翠绿的桑枝尽收眼底,不知不觉中少了烦恼,多了欣喜。到了缫丝厂,又见纺织工人抽丝剥茧,织成衣被,看得我心潮难平。
去年有幸到盐亭嫘祖墓参观,见得坟上芳草萋萋,天空浮云低垂,或许是嫘祖整日里为百姓操劳衣饰,此刻正躺在地下静静地休息,身旁是苍松与翠柏作伴,红花与绿叶相依。
多年前家乡养蚕的情形至今依稀可辨,在一张宽大的簸箕上铺满嫩绿的桑叶,桑叶上爬满春蚕,蚕虫忙着啃食桑叶,不时发出“沙沙” 之声。
于是,我把这几个情节编辑成一个短剧。主题词是嫘祖、春蚕、桑叶。剧情是黄帝打败蚩尤做了部落联盟首领后,带领大家种植庄稼,驯养牲畜,制造工具,发展生产,而将制作衣冠之事交给妃子嫘祖去完成。带着黄帝和百姓的热望,嫘祖筚路蓝缕、砥砺前行,不但完成了他们的嘱托,而且发明了种桑养蚕、抽丝剥茧的工艺,惠及整个华厦人民,开启了中国桑蚕文化的先机。由于嫘祖是黄帝的正妃,代表“天”的旨意,于是她所发明的春蚕就叫“天虫”,她本人则被尊称为“先蚕娘娘” 或“先蚕神”。
蚕者,天虫也,这或许就是“蚕”字的寓意。
“春蚕到死丝方尽,蜡烛成灰泪始干。”这是李商隐精美绝伦的“无题诗”中的诗句,本意是以春蚕和绎蜡作比,表达两情分离后的伤感,以及由此而来的深深思念,却在无意中把春蚕的无私奉献表现得淋漓尽致,读来令人拍案叫绝。
是啊,春蚕终生以摄取盈盈天地之灵气、自然桑叶之精华为食,直至吐丝结茧,可谓吃的是树叶,吐的是真丝。这本就让我们感动不已了,然而让我们更为感动的是,它在吐丝结茧、临终之时甚致没有忘记将体内残渣粪便排泄得干干净净,奉献给人类一个纯洁之身。
啊,多么无私的生命反哺,多么纯朴的奉献精神!我们付出了一段殷殷照料情,收获了一颗拳拳报答心。
面对小小的蚕虫,我的心啊久久不能平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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